【雷安】就不该对天上掉馅饼抱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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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是在湖中被清理淤泥的工作人员发现的，打捞上来后比对了数据库，确认尸体是江城区的居民邓辉。男，四十三岁，父母都已去世，也没有孩子。邻居说之前他和她的妻子华柔正在商量搬家，以为小夫妻两个是搬去别的地方了，谁能想到……华柔至今不知所踪，作案嫌疑极大，”安迷修对着眼前的资料皱紧了眉，而雷狮掀起了盖在尸体脸上的白布，挑了挑眉:
“这可不像四十三岁。”
眼前的尸体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邓辉竟已是一头白发，脸上皱纹纵横，像是风干了的橘皮，根本看不出尚未过半百的样子。整具身体形容枯槁，像是被吸干了精血。
雷狮抬眼，和安迷修视线交汇，两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是妖族所为。
妖族在人类社会中生活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为避免与人族冲突，自有一套严苛的生活法则。人族有人族的生活区域，妖族有妖族的活动地点，两者井水不犯河水。除了个别混沌区人与妖混杂，大多数地方两者界限泾渭分明。而江城区一向是人族领地，蓦然出现被妖吸食精血而死的人类，势必会引起恐慌。
“我们首先要先找到华柔，”安迷修看向雷狮，“你有什么头绪吗？”
雷狮略有些嫌弃地凑近嗅了嗅尸体，道:“他身上有极重的妖气残留，而且这股妖气是长期相处浸染上的，想必他的妻子华柔八成就是这股妖气的来源。”
“与妖族结合？”安迷修有些惊讶。
雷狮耸了耸肩:“虽然很少见，但并不是没有，只是这位，”雷狮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具干瘪的尸体，“怕是真心错付了。”
看过受害人，两人正准备下午去现场勘察一番，谁知正吃着饭，帕洛斯发来了最新的情况进展。
“华柔找到了！”
正吸着面条的安迷修收到消息，震惊地敲击屏幕回复:“在哪里找到的？现在带回调查组了吗？”
对面的帕洛斯显然也是掩饰不住惊讶，发过来的消息带着一堆感叹号:“安哥你一定想不到！华柔死了！现在正停放在邓辉边上，具体等你们回来再谈。”
安迷修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自己手头上那碗，正准备起身发现雷狮还在慢条斯理地吃他点的牛肉炒饭，咬着牙催雷狮:“你就不能快一点？”
雷狮正为扒拉出一大块牛肉感到了肉食动物本能的雀跃，看着安迷修急得心里怕是已经在跳脚却还只能无可奈何心情更加愉悦:
“别急。你们人不是一直说三餐要吃好吗？再说了，尸体比活人好多了，又不会跑。”
“…………”
安迷修感觉自己很快就要产生对妖族的种族偏见，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头还在炒饭里慢悠悠翻肉的豹子搭档。
不过才过去几个小时，停尸房里的尸体从一具变成了两具。
安迷修有些唏嘘地揭开眼前尸体的白布，华柔长得很漂亮，与邓辉不一样的是，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却并没有干瘪，姣好的脸庞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身上也并没有什么伤痕，仿佛只是在沉睡。
“是只花妖。”雷狮开口道，见安迷修抬了抬眉毛有些疑惑，示意安迷修去看华柔的手。
那边已经没有“手”这样东西的存在了，只剩下十数片鲜红的花瓣落在床上。
“她刚死没多久，还没消散的妖力维持了她的人形，如果再过几个小时发现的话，只能找到一把花瓣了。”雷狮端详着华柔的脸，“真稀奇，一般来说妖死妖息即散，能维持这么久，想必生前也是只大妖。”
“她是怎么死的啊？”安迷修非常不解，“之前嫌疑最大的是她，现在却又莫名其妙地死了。”
雷狮将手覆上华柔的额头，闭上了眼睛，磅礴的妖力自他的手倾泻而出，流水般淌过华柔的尸身。
“奇怪，”雷狮收回手，少见地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竟然是绞碎了自己的妖丹而死的。”
安迷修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自杀？”
这太说不通了。
如果华柔是杀死邓辉的凶手，吸食精血对妖族来说，唯一目的只有提升修为，那紧接其后就了结自己明显与这个行为前后矛盾。而如果华柔不是凶手，她又是为什么要离开，自杀又是什么原因呢？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没人注意到一道微光从华柔另一只手的小指中逸出，嗖的缠绕上安迷修垂在床侧的手，钻入袖子中消失不见了。
“安迷修？安迷修？”
安迷修一怔，雷狮正拿着筷子像雨刷一样在安迷修眼前挥来挥去，见安迷修回神，嗤笑一声收回手:
“你没事吧？不就去看了个尸体，吃个饭都走神几回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下觉得有点头晕。”安迷修有些不适地揉了揉太阳穴，表情透着困扰。“抱歉，你刚刚说到哪儿了？”
雷狮搁下筷子，举起手边的玻璃杯灌了一口啤酒，意料之外地没听到安迷修惯常的喝酒有害健康之类的絮叨声。
雷狮顿了顿，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我说，发现华柔的地方在邓辉被沉湖的地方不远的公园，她甚至是坐在公园长椅上的，据发现者称，周围没有任何搏斗痕迹。太奇怪了，这个案子简直是疑点重重。”
安迷修听到这里却像是突然来了精神:“那有没有可能，她是畏罪自杀呢？”
“畏罪自杀？她为什么要畏罪自杀？”雷狮显然不认同这个说法。
“我觉得，华柔杀了邓辉之后，本以为把邓辉身体沉到湖底就一劳永逸，但没有想到会被发现。你看，她本来都伪装好去别的城市打工了，但谁知道尸体又被查出来了。我猜他肯定是怕被妖族调查组追踪，不想遭牢狱之苦，所以畏罪自杀。”
“我还从不知道你能想出这么蹩脚又牵强附会的推论。”雷狮嘲讽道。
“或者有没有可能是她突然念起邓辉的好，觉得自己做错了，所以……”
“殉情？”雷狮好整以暇地看向说得津津有味的安迷修。
安迷修认真地点了点头。
雷狮抬手就要去摸安迷修额头，把安迷修吓得直往后缩:“你干嘛？”
“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不然怎么能想出这么天马行空的情节。”雷狮笑得恶劣，“安迷修，你这样我会怀疑你和凯莉她们一起在看那些狗血言情剧。”
安迷修气得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羞是怒:“我只是说个假设！”
“假设也绝无可能。”雷狮沉下声音，正色道，“这案子处处透着蹊跷，今天太晚了，明天去现场看了再下定论吧。”
安迷修一路走回酒店的路都有些魂不守舍，雷狮觉得奇怪，但又搞不清什么原因，只能把这种异常归结于一天调查下来太累了。真是脆弱的人族，他无不抱怨地往床上一躺，想道。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雷狮神色一凛，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我，雷狮。开门。”隔着门板传来了雷狮熟悉的声音，是安迷修。
雷狮觉得诧异。这个时间点安迷修来找自己做什么？七创组这回好不容易大发慈悲给了两间房的经费，安迷修当天就高兴得头也不回去了隔壁，只留雷狮一个咬牙怀念抠门七创给两人当年提供双人间的美好时光。安迷修似乎对和他住一间避之不及，怎么想到大晚上来找他了？
雷狮起身一把拉开了门，门外站着的确实是安迷修，走廊暖黄的灯光在他发上打下半圈光晕，他低垂着眼，蹙紧了眉头，是个不舒服的模样。
雷狮第一次见到安迷修流露出脆弱的样子，他收起了平时怼人的尖锐，难得放软了声音:“怎么了？”
“我……我有点头疼。”安迷修碧翠的眼睛闪烁，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能让我进去坐坐吗？”
雷狮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一个疑似病患晾在门口站了半天，忙拉开了门退开半个身位让安迷修进去。
单人间地方不大，雷狮正准备从角落里给安迷修拖把椅子，回头一看却发现对方已经在他床沿边落座了，一脸无辜地看向自己。
雷狮愣住。
安迷修，以前怎么没有看出你是这么不客气的人。
虽然房间里整个气氛都透着诡异，但雷狮嘴上仍旧不甘示弱，他抱臂往墙上一靠，挑衅地发出一声笑:
“怎么，今天准备睡我这儿？”
安迷修沉默了。
嗯？？？他吃错药了？
雷狮颤抖着把视线看向一言不发的安迷修，对方咬着嘴唇像是在思索，又似乎是在挣扎，半晌抬头看向雷狮:
“抱歉，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雷狮立刻听到脑海中一个小人把理智击倒在地然后发出嚎叫。
但是…………
雷狮脑海中的理智在倒地前苟延残喘地让他发出最后试探的一问:“不是……你到底想干嘛？”
天知道我雷老三当年暴揍雷蛰的时候都没有发出过这种颤抖的声线！
安迷修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雷狮靠的墙边，雷狮被这破釜沉舟的表情惊得往墙上猛的一靠，差点连耳朵都冒出来。只见安迷修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眸色沉沉，清澈的嗓音语声笃定:“你说的对。这不是我真实所想。”
雷狮看着安迷修近在咫尺的脸，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雷狮，我想说的是，”安迷修微凉的指节搭上雷狮的颈，引得雷狮微微低头，炙热的吐息喷在雷狮耳侧，这样近的距离，哪怕安迷修声音再轻，他启唇所说的话雷狮也绝不会听出第二种可能:
“雷狮，我喜欢你。”
见雷狮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稍稍退开一些距离，看向了雷狮睁大的双眼，轻轻笑了起来:
“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安迷修微微仰头，轻轻阖上眼睛，将唇靠近雷狮的，竟是要印上一个缱绻的吻。他余光看见雷狮也终于按捺不住抬起了手，嘴角笑意更盛。
随即他呼吸一窒，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雷狮恶狠狠地掐着脖子按在了墙上。
旖旎氛围全部消失，雷狮紫色的眼睛散发着森然冷意:
“给我从安迷修身上滚下来。”
“你在胡说什么……咳咳……雷狮……放手……”安迷修双手去拉扯雷狮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桎梏，却换来雷狮收得更紧的力度，不免呛咳起来。
“我说了，别装，从他身上下来。”雷狮神色更加凌厉，另一只手上出现了噼啪作响的闪电，威胁状凑近了安迷修的脸。
安迷修像是特别惧怕那些紫白相间的电弧，眼睛猛地一闭，整个人都试图蜷缩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
“那就识相一些，我说了，下来。”雷狮神色不变，“我的耐心可没有你附身的人这么好。”
“安迷修”偷偷觑眼，此时他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正小心翼翼又狡黠地看向雷狮，使得安迷修脸上出现了雷狮从未见过的陌生表情。
真是难看死了。雷狮腹诽道。
“雷狮，我们不如做个交易。”雷狮的手还掐在安迷修脖子上，虽然没再用力，但还是让他觉得有些不适，他眼珠一转，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位置，说道:
“我知道你想和他在一起。”
说着，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论洞察感情，没有谁比我更拿手。”
“哦？”雷狮松开了紧扣安迷修脖颈的手，揉了揉手腕，像是刚刚那个举动累到了他似的，“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筹码和我谈交易。”
“安迷修”见雷狮松手，喜悦的神色还没攀上眉梢，几道雷电光柱骤然出现，结合着墙角圈出个小型电牢，他不过稍微动弹了一下，衣角就被雷电烧出一个小洞。
雷狮坐回床沿，甚至拿起了本来放在床头的手机开始点外卖。他把“安迷修”晾在墙角半天，才放下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的人:
“就站那里说吧，我听着。”
“安迷修”脸上挤出来个谄媚的笑，试图上前两步又被电光逼退，只得停在原地:
“我只不过想找个安身之所，我是寄生妖，让我留在他身上就行，平时我不会出来。而且我可以让他——长生。”
雷狮瞳孔微缩。
“这不正是你所顾虑的吗？”此时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清澈不再，闪烁着一丝妖异的血红，妖用着安迷修清亮的声音蛊惑道:“妖与人相恋，只有时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交易，不划算吗？”
雷狮沉吟片刻，像是在仔细衡量，半晌勾唇一笑:“听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买卖。只是，我并不信任你。”
他看向那张熟悉的面容，审视的眼神并未放松半分:“我需要一点诚意。先说说吧，你是怎么杀死邓辉和华柔的？”
妖沉默了一瞬，像是在观察雷狮到底目的何在，但从那张不动声色的脸上又着实看不出有用的东西，他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好，我说。”
“我上一个交易的对象，是华柔。”
雷狮挑了挑眉，像是对这个说法并不意外。
“当初都说好的，我附在邓辉身上，予他长生，但是她竟出尔反尔，想要除掉我。她说……她觉得被我附身的邓辉，不是真正的他。”
“而邓辉这个蠢货，居然也同意把我逼走，他明明知道我一旦离开他的身体，他就会变回他真实的样子，他早就活过了人该有的寿数，没有我，他必死无疑。但邓辉居然说，他不愿意再以这样的方式和华柔相处了，这会让他觉得，他是个怪物。他宁愿……他宁愿死掉。”
说到这里，妖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愤恨表情。
“华柔用术将我逼出邓辉身体，不消片刻，他就衰竭而亡。没有了邓辉，华柔根本不管我死活，我为了活命，只好乘机附上了她的身体。”
“哦？那华柔最后怎么也死了？”雷狮手指轻敲床沿，偏了偏头，露出疑问的表情。
“她是自杀。她恨我，觉得我才是造成这混乱的一切的元凶。但她也知道，既然我已经附上了她，想要杀死我，除非宿主的她先死亡。她绞碎了自己的妖丹，想和我同归于尽。”
“我为了不引起骚动，趁着夜色把邓辉的尸体扔进了河里。但没有了宿主，我的妖力也在飞速耗尽。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应该是个没什么人的公园，我强撑着走到一把长椅边，倒下就陷入了沉睡，直到今天才醒过来。而正巧，我醒来的时候安迷修离我最近，我撑着最后一口气，附到了他身上。”
妖说完，忐忑地看向雷狮。雷狮像是正要说什么，却被门铃声打断。
“啊，我的夜宵到了，稍等一下。”雷狮做了个稍后的手势，去门口接外卖。
…………妖颇为无语地看着雷狮开始拆包吃起了冷锅串串。
理理我啊！我还被关在这儿呢！
“你……究竟意下如何？”见雷狮有大快朵颐逐步忘我的趋势，妖实在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清清白白，倒是那两个不顾契约精神，不识趣了？”
妖听了雷狮的发问，忙连连点头。
雷狮揪出边上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状似无意地问道:“说了这么半天，你到底是什么妖？”
妖被问得一愣，眼神游移:“不过是草木精怪，偶然修炼成形，你大约也不认识。”
“怎么不认识，”雷狮露出个张扬的笑，“菟丝子的名字，在妖界可也是如雷贯耳。”
妖闻言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被雷狮道破，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故事编得真是有趣，看来到了人界电视剧没少看。只可惜故事再漂亮，也不过是个故事。你的逻辑不堪一击，脆弱得像是纸糊的灯笼。”
“你说的没错，菟丝子只能寄生在宿主身上才能苟活，宿主死你亦死，如果不赶紧找到下一个宿主，你也没法活下去。但你漏了一点，”雷狮说着站起身，靠近了雷牢中强自镇定的妖，“你只能寄生在妖身上。”
“人能作为你短暂的寄宿处，但他们身上的精血根本不够你折腾，不出几天就会和邓辉一样被完全吸干。所以你当时的唯一寄生目标，只可能是华柔。”
“可惜寄生人容易，寄生妖却难，妖族有妖息护体，轻易不会被你寄生。让我猜猜你是怎么逼华柔答应的？”
雷狮的手穿过雷电，抚上了安迷修的脸庞，而那些电光没对他有任何影响。雷狮感受到手下皮肤微微战栗，嗤笑一声，接着说道:“你威胁了她，如果不让你寄生的话，你就杀了邓辉。”
雷狮垂眼看向那只妖，他脸上伪装而出的唯唯诺诺和怯弱全部褪去，只剩眸中难以掩饰的恨意。
“但你并没有遵守诺言。寄生华柔之后，你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还是杀了邓辉。你甚至因此有了华柔身体短暂的掌控权，你把邓辉的尸体抛入湖中，试图掩盖掉这一切。而眼睁睁看着你把邓辉杀死的华柔痛苦不堪，决心与你同归于尽。正如你所言，”雷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寒冰似的目光直直看向那只妖，“要杀了你，除非宿主死亡。她绞碎了自己的内丹，想要借此把你也杀死。”
“你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乘着自己妖息尚存还有力气，驱动着华柔的尸体跑到了公园——这个每天一定有人会经过的地方。你用妖力死命控制，仅仅让华柔的手的一部分化成了花瓣，因为你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以保证华柔尸体被发现后妖族调查组的介入。要在江城区这个人族居住地找到一只可以寄生的妖难于上青天，但妖族调查组必然会派妖过来，这是你最快找到下一个宿主的机会。”
“而刚刚那个所谓的交易也是个幌子，你根本不可能长期在安迷修身上寄生，更枉论什么让他长生。人族的身体没法给你提供充足的养料，你的真正目标，其实是我。妖族不易被寄生，而那个突破口，我想就是刚刚你一直想要得到的，一个吻。”
雷狮眯了眯眼，看向雷牢中被死死困住的妖，“我说的对吗？”
“真是聪明的脑袋，不做我的宿主真是可惜了。”安迷修脸上露出了欣赏的表情，“只可惜你并没有办法把我赶出他的身体，否则你也不会与我在这里纠缠这么久。”
“安迷修”将手触碰上了四周噼啪作响的雷电，一段电弧立即击中了他的手腕，原本光洁的皮肤顿时绽开了狭长又深的口子，伤口周围被烧成可怖的焦褐色，鲜血顺着小臂缓缓滴落，他痛得皱紧了眉头，却畅快地笑了起来。雷狮一惊，匆忙撤去了雷牢，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怒吼道:
“你想做什么？”
“我没法寄生于他身上，也骗不过你，但我可以保证，安迷修活不过今天。”妖脸上露出了疯狂而扭曲的笑容，“所以雷狮，你确定不吻我吗？”
“我……”雷狮眼中是掩不住的惊痛和犹豫，他狠狠地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我确定。”
金黄色的三角符咒被贴上安迷修的后颈，妖的脸庞扭曲了一瞬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嘶叫，只见一道荧光从安迷修的印堂仓皇逸出，却立即被悍然的雷电击成齑粉。
雷狮一把接住安迷修软倒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了床上，安迷修小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看着着实有些吓人，雷狮叹了口气，认命地翻找起包扎的工具。
人族真是脆弱，他想。
使用过的符咒失了依托，静静飘落在地上，其中一个角上还沾着冷锅串串的红油渍，而雷狮搁在一边的微信早已被凯莉狂轰滥炸，几十条信息都在问他搞定了没有。
雷狮看在凯莉这个场外援助的闪送还算及时的份上，在观摩安迷修睡颜的空隙抽出了一些时间回复了她:
“搞定了。”
凯莉回得很快:
“那搞定安迷修了吗？”
雷狮沉默两秒，愤然选择了拉黑。
“证据齐全，这次连嫌疑人认罪的录音都留好了，虽然最后，咳，”丹尼尔无奈地咳了一下，“你又把嫌疑人杀掉了，但这属于正当防卫，总体算是完成得不错。”
丹尼尔拍了拍雷狮的肩膀:“你们两个搭档还挺配的，下次继续加油。”
扒在玻璃窗外的佩利正在利用他的犬族耳聪目明的优势给组里的其余人现场直播丹尼尔办公室里的情况:
“报！这回安哥没有拒绝老大的搭档请求！”
凯莉咬着棒棒糖不为所动:“安迷修嘛，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次都救命之恩都还没肯以身相许，足以见得你们老大不行。”
帕洛斯决定还是给雷狮捧个场:
“但总还算是有进步嘛，这次起码没有打起来…………”
话音未落就听到丹尼尔办公室一阵文件落地声，伴着丹尼尔的抱怨和安迷修“雷狮我杀了你”的怒吼，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迅速窜出办公室，只留一阵风刮得所有人一脸懵逼。
“又怎么了？”格瑞难得开口，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实时关注动向的佩利，试图得到个答案。
“老大他换手机铃声了……”佩利结结巴巴地说。
“换成什么了？”凯莉的棒棒糖咬得咔拉作响。
“如果……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铃声变成了安哥的声音，”佩利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犬族的天赋，“那个铃声是安哥在说……”
在全组人好奇且期待的灼热视线下，佩利眼睛一闭，像是下了巨大决心:
“安哥说，雷狮，你确定不吻我吗？”
fin.
雷狮，录音公器私用第一人。
小彩蛋:
雷狮当时和凯莉的聊天内容:
雷狮:凯莉，闪送个符咒来，安迷修被附身了。顺便加个冷锅串串，我饿了。
凯莉:……你以为我是什么，饿了么吗？
雷狮:我是认真的。
凯莉:我也是认真的，符咒不能乱用，你确定他被附身了吗？
雷狮:确定。
凯莉:这东西伤身体。为了以防万一，你描述一下情况，我判断一下
雷狮（对方正在输入……）
雷狮（对方正在输入……）
凯莉:？
雷狮:他说他喜欢我。
凯莉:…………好的，我这就闪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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